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全體教職工批判張WY大會會議紀要(根據(jù)錄音整理)
http://zouhengfu.blog.sohu.com/77510550.html
臨近學期末,前一段時間成為焦點的光華管理學院又有兩件事頗為引人注目,一件是每月的例行全體教師會議莫名其妙停了兩個多月,另外一件則是院內(nèi)教師自發(fā)起草了一份建議書,在短短半個月內(nèi),有40多人在上面簽了名。(建議書內(nèi)容見附件1)。
由于學期馬上就結(jié)束了,2008年1月9日下午15:30,光華管理學院的全院大會終于在光華管理學院202會議室召開。張維迎用了近一個小時高調(diào)總結(jié)了光華在2007年取得的各種成就后,紅光滿面的走下臺,等著按慣例結(jié)束會議。然而,隨后的教師自由發(fā)言成了廣大光華教師對現(xiàn)任領導班子的問責大會。整個會議持續(xù)到20:30分才結(jié)束,而且竟然沒有一位教職員工離開。
首先上臺發(fā)言的是北京大學企業(yè)管理案例研究中心何志毅教授,他首先談到:“不清楚到底是從哪一年開始,光華就不給教師自由發(fā)言的機會了。我原來想留在北大的重要原因就是愿意到一個簡單而安全的環(huán)境工作,但是沒有想到,到了北大還是要碰到我個人的一個很大的災難。我經(jīng)常半夜都睡不著覺,而且要用安眠藥!
隨即他談到了他對光華的深厚感情和兢兢業(yè)業(yè),他在光華沒有當官的行政訴求,以及他希望在光華繼續(xù)呆到退休心愿。隨后請全體老師們理解他可能會有些激動,可能會有些尖銳。他說道:“院里對我的那個處理還掛在網(wǎng)上——說我嚴重侵害了光華的利益和知識產(chǎn)權,而且為了防止我進一步利用北大案例中心的名義傷害、侵害光華的利益,所以將我免職。這相當于把我定在恥辱柱上了。我是一個有28年黨齡的老黨員,我是一個有尊嚴的教授,而且我自己認為我沒有這樣主觀動機,也沒有這樣的客觀事實。我寫了3份申訴材料,5篇解釋性的文章,21封信。我跟78位教師談過話。因為院里一直不讓我有一個給大家解釋交流的機會,因此我只好分別跟大家談話。我只是希望解釋,我不是一個損公肥私的人,我不是一個在主觀上和客觀上損害或者是嚴重損害光華利益和知識產(chǎn)權的人,我也不是一個欺負院長的教授!
除了事件的處理結(jié)果,何教授還提到了程序的草率,而且處理的院領導完全不做調(diào)查,不聽取他的解釋。他明確表達愿意把這次案例中心的事作為北大管理270多個虛體文科社科機構(gòu)的案例,把怎么管理,怎么考核,怎么評價,怎么決定負責人的任免等進行規(guī)范。社科部的原有規(guī)定,他們自己也承認,這個規(guī)定有不完善的地方。
在簡略說明了和自己相關的解釋后,何教授話鋒一轉(zhuǎn),開始談到了光華的共性問題。首先,他對院領導只講鶯歌燕舞,基本不談不足表達了不解,而且認為光華需要橫向和中歐、長江商學院比較才更有意義。
進而,何教授點出了光華當前的核心問題:“制度不清、規(guī)則不清導致了很多混亂;一言堂現(xiàn)象很嚴重;個人凌駕組織,或者是個人綁架組織的現(xiàn)象經(jīng)常發(fā)生。”作為黨員,無論何教授,還是黨委書記陸正飛,竟然都“不知道我黨在光華管理學院里有什么權利”!。
他接著說到:“第一是我們班子的領導力問題:有制度不去執(zhí)行。第二是領導溝通和協(xié)調(diào)的能力很差。第三是領導規(guī)則意識很差,不僅在有明確禁止停車的地方停車,而且對于解聘人,任免干部等,都不按規(guī)章辦。第四是對人的基本尊重問題,院長多次說‘副院長以下的干部我隨時可以叫他就地趴下’都是對人不夠尊重的表現(xiàn)。”
隨后,他還談到作為領導,要注意公眾形象,一不要經(jīng)常違背民意,在社會上發(fā)表一些非學術的、標新立異的觀點。如“改革最大的受害者是官員;高收費有利于窮人孩子上大學!倍灰S便說話,如“批評我的人的道德水平連到我腳后跟都沒有;排在我前面的人除了江澤民之外都是死人!,或者在公開場合評價別人,如:“李其有潔癖,心理很不正常!
最后,何教授再次強調(diào)加強制度建設,向北大化學學院學習民主制度建設的倡議,以及在內(nèi)部建立公平公正公開的解決問題的程序的必要性
何志毅教授發(fā)言后,從澳大利亞回國的北京大學民營經(jīng)濟研究院常務副院長單忠東教授馬上上臺發(fā)言,他首先針對院領導問了幾個問題。首先,他非常希望知道當時針對何志毅教授的問題召開緊急會議時,院領導提到曾經(jīng)向?qū)W校打過報告,那么學校領導對這個問題有什么批示?對何志毅教授的處理有什么具體的意見?其次,他說:“院里去年底第一次在網(wǎng)站上對何志毅教授的問題的聲明中有兩條說明,措詞和決定非常的激烈,斷言何志毅教授肯定有問題,把他撤職了。但后來又在內(nèi)部公開了院領導答復何教授的信,卻說對何志毅不是處理,他還是有貢獻的。如果我們院的領導的決定是正確的,那就應該堅持,難道就因為他寫了20多封信我們就妥協(xié)了?”(聽眾大笑)。
單教授說:“最近我在外邊參加的很多評審會,確實感受到這個事件對光華管理學院的聲譽有很大的打擊,對北大和光華都產(chǎn)生了十分不利的影響,光華的聲譽降落到了歷史的最低點,我作為光華的教授,感到很痛心。我認為光華不能再發(fā)生類似的惡性事件了,光華承擔不起!
他隨后希望院領導應該以更公開、更透明、更和諧、更溫柔的方式解決問題,“省得廣大員工,每看見一次何志毅致院領導的第多少多少封信,或者是何志毅至廣大員工的第多少多少封信時,心就緊一下,腦袋就嗡一下,手也顫抖一次!(聽眾大笑)。
同時,單教授表示同意何志毅教授所說的民主建設問題,以及院領導需要自省的問題。他說:“溫總理做ZF報告,講完了所有的成績以后,肯定還講八大問題呢。”最后,他希望2008年,院領導多下來聽一聽,想一想,光華的老師能夠把一些恩怨拋開,共同把民主制度建好,開心的工作。
緊接著第三位發(fā)言的是回國不久的,信息系統(tǒng)與物流管理系蔡劍助理教授,他說:“我是sars期間回到國內(nèi)的,現(xiàn)在是奧運會召開之前,當時的北大光華管理學院,像奧運會,現(xiàn)在的光華學院像sars,是一場危機”(聽眾鼓掌)!肮馊A管理學院在2008年就像一艘偏離航道的大船,已經(jīng)撞過了三座冰山,有很多很出色的船員,選擇乘坐救生艇默默離去;有船員選擇干分內(nèi)的工作,繼續(xù)清理甲板;有的船員想著何時能夠掌舵;有的船員,用身體擋住灌向船艙的海水;但是我很驚喜的看到有更多的船員,大概40多個,不但有智慧,而且能夠看清方向,而且敢于在迷惑當中,在高壓之下表達自己的意見。我本來曾經(jīng)猶豫想乘坐救生艇離開,現(xiàn)在,我看到了這就是北大教師的可愛之處,這就是真正的北大精神,括號加清華精神(聽眾鼓掌),請允許我表達對你們真正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意。”
“作為一名人民教師,我們肩負著培養(yǎng)全國最優(yōu)秀人才的使命。一名教師的優(yōu)越感,應該來自他的追求真理的勇氣,他的責任心,他的奉獻精神,他的愛的天賦;不能來自其他的一些條件,比如說所謂熱門學科,是否是名校畢業(yè),是否是上過中央電視臺,或者是否是海歸。作為海歸學者,我認為刻意地制造海歸和本土教師優(yōu)越感的差別來獲得個人的政治利益,不但是不負責任的,而且是不明智的。” (聽眾鼓掌)
“請各位我尊敬的老師記住,你不是乘客,你是水手,光華是你的船,北大也是你的
船。讓我們共同把這個船開到正確的航道上來。再次感謝!”
第四位發(fā)言人也是海外回國的,管理科學與工程系的楊東寧副教授。他說明了他參與為建議書脀集簽名的原因、過程和感受。他大聲疾呼:“光華再也不能在這種基礎制度缺失的情況下妄談如何進一步發(fā)展!”“我們應該自己拯救自己。說低點,我們要創(chuàng)造一個更好的工作環(huán)境,說高一點,要把光華建得更好!
他感謝“絕大多數(shù)認真了看了之后鄭重的簽上自己名字”的同事,并表示,他曾說“有人簽了以后有點后悔,沒關系,這個東西還在我這兒,以任何方式告訴我名字,我可以用非常徹底的方式把名字抹掉”但是沒有一個教師這樣做。
楊教授認為,鄒恒甫、何志毅教授的事情,“根本原因就是沒有制度,沒有一個制度讓好人做好事!彪m然有人提出,這份建議的時機未必恰當,但楊教授認為,“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是一個合適的時機,理論上沒有最佳時機。比如三年前我們就需要這樣一個東西,但是我們沒有。難道我們要再等到三年后,五年后?”最后,他表達說:“希望能通過加強民主建設,讓光華這個曾經(jīng)讓我們自豪溫馨的地方,重新煥發(fā)生機,真正的能持續(xù)發(fā)展,在十年,十五年的時間里面真正地走向世界一流!
第五位發(fā)言的是院工會副主席,品牌研究中心主任江明華教授,他上來就說:“我在很多場合都講過,光華是我在太平洋上唯一的一艘船,我不可能離開這條船。對我來講這條船沒有救生艇。我在這兒從上學開始到現(xiàn)在待了26年了。我不可能離開這個組織,我不可能做任何損害這個組織的任何事情!弊鳛榻ㄗh書萀睶草人之一,他說:“我們想表達自己的一點兒心意,已經(jīng)按照正常的組織程序,把建議書遞給了學校,遞給了我們的院領導!
他強調(diào),“我們希望成立的是教師委員會,所有的教師都有機會、有權利、有義務和責任來參與光華的事情。”
最后,他補充說:“群眾對領導的要求標準可能比較高,但就是因為群眾的期望高過領導的承諾,導才有壓力,才能做得更好,社會才可能進步得更快一點。提出高標準的要求,是作為群眾的基本權力,誰當領導就要能夠承受這個壓力。我始終選擇當群眾,跟我的能力有關系,當然我喜歡快樂的生活!
江教授發(fā)言后,是短暫的十分鐘休息,所有光華的教職員工很快又回到會議室。與大多數(shù)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形成對比的,是張維迎已經(jīng)沒有笑容的臉。然而,這時走上講臺的,竟然是光華的老常務副院長、創(chuàng)始人之一,著名金融學家曹鳳岐教授。
曹教授上來首先明確主題:“今天我有點血糖不穩(wěn),所以情緒有點失控,希望大家忍耐一下。”(渾身顫抖)“我今天不說何志毅的事,但是應該說我是最有權利說何志毅的事的,因為我是第一任案例中心的主任,我也是北大商業(yè)評論萀常務編委,一切事我們都知道,但是我今天不說何志毅的事!
隨后,曹教授吧焦點集中在光華的民主制度建設問題上,他認為:“維迎重新當上第一副院長,尤其是當上常務副院長和院長以來,做了一些個不妥當?shù)氖虑?給北大、給光華帶來很大的內(nèi)傷和負面影響!彼貞07年初曾經(jīng)寫了一封信,希望新班子在工作中能多聽取群眾的意見,包括不同意見,以增強決策的科學性,避免盲目性和隨意性,做到凝聚、團結(jié)、民主、和諧。
然而,他痛心地說:“這一年來這八個字怎么樣呀?凝聚嗎?沒有凝聚呀!團結(jié)誰了?我們學院已經(jīng)到了四分五裂的地步!民主嗎?沒有民主!和諧嗎?根本不和諧!就從這一點來看,我對一年來的工作是不滿意的。你們做了很多事情,但最根本的東西沒有做好!
緊接著,曹教授說:“維迎呢,知道我們學院原來的規(guī)章制度,但是在做事的時候濫用黨政聯(lián)席會、院長辦公會的名義,以集體決定為由,做了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給光華的班子和校領導都帶來了很大的被動!薄瓣P鍵在于從維迎同志當了第一副院長那天起,就不開黨政聯(lián)席會了,他開院長辦公會,實際上把黨委也給列進來了。然后以此為名做了很多決定。但院長辦公會根本就沒有人事任免權!人事任免權在黨政聯(lián)席會上!這些都有明文的規(guī)定。”